【大叔的爱同人】【牧春】幽灵（Part1
少年的爱番外一，虽然是番外，但独立看应该也没有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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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，
他正坐在和室里，手上握着一本打开的书。
房间并不大，只有六张榻榻米大小，使它显得更加狭小的，是堆积的书籍，和昨夜尚未收拾起来的被褥。他看向窗外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，窗外已经漆黑一片，远远的可以听到人声，和夏虫发出的振翅声。
他将视线收回到手中的书，《深夜小狗神秘事件》的文库本，他在大学时读过，但他喜欢把看过的书重读，情节已经了然于心，字字句句，就像回家的路一样熟悉，让人安心。然而这一次，书中的内容变得分外陌生，因为他心里装着其他的事情，他没法不去想的事情。总结为一句话：他正在想着春田创一。
两天前，春田创一——顺便一提，是他正在交往并同居的恋人——在一起吃午饭时，向他提了个问题，毫无预兆，措手不及，以一种漫不经心的题外话的方式被说出来。
“这个盂兰盆假期，小牧跟我一起回老家吧？”
牧凌太当时正坐在天台的长凳上，将便当盒里的米饭往嘴里送，迎面扔来的这句话，让他不小心咬到了筷子，疼得皱起了眉。
“小牧怎么了？”
长凳另一端的春田疑惑地问，被他直勾勾地注视着，牧迅速地低下头，垂着眼睛，假装做出了他最平静的表现，一边在脑中飞快地思索：春田前辈这是什么意思？自己带他回过老家，所以礼尚往来？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？
“为什么？”牧抬起头问。
“什么为什么……小牧不是说，正式交往的话，要去跟家人见面吗？所以想带你去。我老妈盂兰盆节也会回老家，这不是正好嘛。那个……老爸他啊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……其他的家人……我是独生子嘛，也没有兄弟姐妹，就外婆、叔伯、啊！我还有个表侄女，今年应该10？嗯应该是11岁了，超——可爱的！那个……你知不知道11岁的小孩都喜欢什么啊？我每次给她买的东西被被她嫌弃，等下小牧跟我一起去挑下礼物好不好……”
这个男人，是打算在公司之后，又在老家把出柜的戏码上演一遍？牧抬了抬眉毛，紧抿着嘴。
春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，发觉到他的沉默，立马住嘴了，把身子凑近，小声地询问问，
“那个……小牧不愿意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牧果断否认了，回答的速度之快，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，调整了一下呼吸，他用低了五个八度音的调门重新开口。“好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“是。”
2，
于是，在日历上画着红圈的这一天，他们出发去了春田的老家。从东京到南方腹地，要转好几趟车，摇摇晃晃的车厢里，窗外掠过沿途的景色——转瞬即逝的山川和大海，小镇和城市，一半熟悉，一半陌生。
春田穿了一双白色的鞋子，和喜滋滋的，白色的心情。像个郊游的小学生，麻雀突然的跳跃，水沟里的阳光，蘑菇的气味，都能让他又惊又喜。坐在车厢里，他一边吃着零食，一边喋喋不休。牧心不在焉地听着，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张一合的嘴巴上，也许是因为兴奋，春田的嘴唇比平日更加红润，说话时，舌头若隐若现。牧吞咽了一下，对春田说，
“春田前辈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车票掉地上了。”
“诶？？”
春田果然低下了头，俯下身，往地面上仔细地搜寻起来，
“没看到啊……在……”
在春田将脸侧过来的一瞬间，牧完成了他一路上无数次想做的事——吻上去，手压制着他的后颈，进一步侧转他的头，让吻更加深入，舔掉在他舌头左边的奶油，接着，继续巡行在他的牙齿之间，咂出一系列细微的响声。
“什什什什么！你你你你干什么！”
挣脱开来的春田，用手指捂着嘴，惊恐万分，语无伦次地说，“你你你你你干干干干干干什么……”
“就是觉得……你好吵啊。”
牧不以为然地回答，靠向座椅的后背，瞥了一眼春田，他摇摇晃晃，眼睛往四下乱看，耳朵又一路红到了脖颈。牧抿着嘴，轻叹了口气——所以到底是为什么，这个男人跟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了，直到现在，还是碰一下他就紧张得不行。
“抱歉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春田偷偷地看了一眼牧，压低了声音说，“那个……你下次打声招呼好不好……”
“怎么打招呼？春田前辈，冒昧打扰了，我现在想要吻你，请问，可以吗？”
“也不是……”春田撅起了嘴，脸皱了起来，声音更低了，得凑得很近才能听清，“不要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就好了……”
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容易害羞啊……牧盯着他通红的耳朵，强忍住笑意，一本正经地回答，“是，春田前辈。”
经过这一番折腾，春田果然安静下来。牧看了一会儿杂志，感到倦意像水波一样袭来，他将杂志放回原处，往椅背靠过去，闭上双眼。紧接着，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被手掌按着，向一旁靠过去，落在身边人的肩膀处，春田的气息拂过脸庞，他身上的气味包围过来，明明用着同样的沐浴露和洗衣剂，却因为这个人而显得格外特别的气味……气味是很难找到形容词的，实在要形容，可能有点像甜瓜？牧曾经想过，如果能将这种气味用瓶子装起来就好了，这样就可以放在口袋里，随身携带。深呼吸了几下，牧往肺里深深送入这种气息，假装已经入睡。
哪天，要是有人问自己一生中最难忘的瞬间……牧心想，那么此刻，一定可以入选。被最爱的人揽在怀里，置身于自己最向往的地方带来一种极为宁静的心境。铁轨在脚下振动，他觉得这趟列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就好了，没有任何干扰，只有他们两个人，专心致志，全心全意地在彼此身上用光所有的生命，就这样一直，一直……到宇宙的尽头去，永远都不要停。
可是火车总是会到站的。
睁开双眼，绿树和电线杆从车窗外掠过，无声的鸟扇动翅膀飞行，好像机场上没有货主的行李。苍白的，在白天出现的月亮空荡荡地挂在天上，向他们行驶的方向走去。一种不安的感觉，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，在四周探头探脑。
牧睁大了双眼，他无法说出他恐惧的是什么，他把它藏在他的平静后面，他一声不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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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1，盂兰盆节类似于中国的鬼节，或清明节，“盂兰盆（ullambana）”来自梵语उल्लम्बन，有消解痛苦的意思。如今在日本，盂兰盆节可以说是全家团聚的节日
2，《深夜小狗神秘事件》，真的有这么一本书，原文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-Time，作者是Mark Hadd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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