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大叔的爱同人】【牧春】少年的爱（牧篇）part1
警告：前四章有私设，有藏狐主任。
1，
“有没有人说过，你有时很像个大叔，呃，你不要误会，我不是指外表。”
牧凌太听了这句话，微微抬起眉毛，随即笑起来，浅浅的纹路在眼角漾开一个小小的扇形。“有的，”他回答，“读中学的时候，参加的是园艺社团，因为喜欢植物，“这是什么大叔一样的爱好啊。”——被人这样吐槽了。那时候心理测试不是很流行吗？现在也很流行？是么？唔……那时我妹妹特别喜欢这类测试，给我测出来的心理年龄，是三十五岁。实际年龄吗？那时候十六……不，十五岁，所以很过分吧？”
“十五岁的时候，你是什么样的呢？”
他低垂下眼睛，双手的十指交叉，放在膝盖上。“就是很普通的中学生，我那时不太爱讲话，也不怎么和同学们交流，独来独往的，除了爱好像大叔一点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，平时，也就是上课、去补习班、很无聊吧？什么？恋爱吗？中学时那谁都有过吧。”
“可以详细说说吗？”
他脸上的笑容变淡了。
2，
在追溯这鲜活的记忆之前，最先进入牧凌太脑海的是一个声音，“小牧，这是什么大叔一样的爱好啊。”说话的是这学期刚转学来的男生，在牧凌太当时写的日记里，把他称为“K君”，那么，姑且也就这么称呼他吧。
中学的校园种满了樱花，每年开学，整个校园都刮起了粉红色的花瓣组成的暴风雪，在暴风雪中，K君就这样唐突地造访，他那无防备的笑容，太阳般的热情，像无声的海啸一样压倒性地涌来，一不留神，就挡在了牧的眼前，让他手脚麻痹，动弹不得。
这个篮球社团的少年，身材高大，皮肤光洁，有一颗小小的痣，落在他饱满的嘴唇边上，有人说，这是他外貌的一个缺陷，但人们爱上的并不是一样事物的完美，而是缺陷，至少牧是这么认为的。有时，并肩躺在树下，他会趁对方睡着时，用细长的草叶撩拨那颗小小的痣，对方刚开始还只觉得痒，后来就不再咯咯笑了，呼吸改变了，胸膛里如定音鼓，敲出了如雷的声音。
故事就像一场拙劣的青春电影。
也如同那些拙劣的青春电影，临近初中毕业的某一天，牧的日记被发现了，流言比感冒病毒传播得更为迅速，噩梦般的日子到来了。身为一个“不一样的人”，究竟要付出多大代价，十五岁的牧，被过早地上了这一课。
在糟糕的日子里，夜晚到来，他躺在他硬邦邦的床上，他感到四周所有的东西，连家具，都带着挑剔和责备的神情望着他。墙壁会伸出手来，扼紧他的喉咙，窒息他的呼吸，使他失声地叫起来。
每天清晨，走出家门，想到即将要去学校，压力就让他的胃沉甸甸的，绿浪翻腾，黏糊糊的液体翻江倒海，浮浮沉沉，无穷无尽地闹腾。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，他还是例行背上书包出门，假装一切如常。
无处可去，只能终日在远离家门和学校的地方游荡，等待补习班下课的钟声。夜晚来得越来越早，繁星遍布的天空显得那么辽阔，延伸得如此遥远。宇宙奉上那么多的涂装过的银色星球，用来掩盖夜间的万象。在这种若明若暗的光亮中，街道纵横交错，很容易让人迷失。
我到底能去哪里？没有人给他答案。
好在他的脑筋不坏，考试成绩勉强维持住，熬过了初中的最后几个月，他考上了非常远的一所高中。毕业典礼时，他早早地离席，从礼堂跑出来，在楼梯上，他撞见了一个人，时间刹那间凝滞在白色楼梯上，他停下脚步。
从日记本带来的风波之后，他和K就再也没有联系过，如果说，这几个月来，对方的避而不见，牧还可以为此找什么理由，那么这一幕，则彻底粉碎了他的自欺欺人：男孩躲开了他的视线，似初次见面的陌路人，任由身旁的女孩挽着胳膊，从身旁走过。
一阵刺痛的风刮过干涩发痛的眼，牧感到全身像发烧了，手指尖却死尸般冰冷，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开，然而，仿佛一吨重的砖块挂在他的脖子上。他生命中短暂的一章就这样结束了，没有什么后来，没有什么结果，被遗弃在阴暗的书架上。
“太年轻的时候，即使内心是爱一个人的，也会做出残忍的事情。”
“是吗？”十一年后，牧凌太从回忆中抽身，拒绝了这句安慰，“但我宁愿相信，他从来没有爱过我。”
因为我不想相信，爱会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东西，比超市打折出售的存货更廉价，说不要就不要了，随手扔进垃圾箱。这样的想法不切实际吗？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人，又能追求什么实际的东西呢？我们想要的爱，仅仅是爱而已。
3，
“那么，关于你的前一个男友，武川主任呢？在你看来，你们为什么没能走下去？”
牧凌太黑樱桃般的大眼睛转动了一下，沉思了一番，回答说，
“如果你有过爱慕同性的经历，就会明白，很多时候，我们会把想要成为一个人，和想要拥有一个人，两种心情弄混。在我遇到他的时候，他就是一个独立的、成熟的、工作上能独当一面，生活上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。可想而知，对于那时候，刚刚走出校园，一无所知的我，他有多大的吸引力，五年前，我以为我想和他在一起，后来我才明白，我是想要成为他。
如果沿着一样的轨道，若干年后，说不定我真的就会成为和他一模一样的人，就像克隆出的复制体，别无二致。连让我无法忍受的，他习惯去控制别人，使用暴力、自说自话、蛮横、专断的那一面……没准我自己也一样——审视别人总是要容易一些嘛，看起来，他人对你而言是一本合上的书，你自己是翻开的，但实际上，差不多正好相反。”
“他说他是一直深爱你的。”
牧凌太发出了很轻的笑声，摇一摇头，那幅度大概还不到一厘米。
“你不相信吗？”
“说实话，我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他，他太擅长，也太习惯伪装了，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句话是来自他的真心，我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真正的想法。比如说，交往的时候，如果有机会一起吃饭，像是午休时，为他做便当，我会注意看他最先动筷子的是哪道菜，好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是什么，但是他每次，都会刻意选不一样的。你明白吗？他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。在我看来，这样的他，没有人能真正走到他的内心。
异地，导致了我们分手？原来他是这么认为的啊。
其实，比起生活圈子的分离，对我而言，更严重的是其他方面的疏远。表面上，似乎我可以和他关系很亲近，他甚至要求我直呼他的名字，但到了人前，一瞬间就会变回疏远客套的同事关系，他变换得灵活自如，以至于我分不清到底哪个角色，才是他的本意。这个“人前”，指的是除了我和他以外的所有人，和他交往的那半年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，我不认识他任何一个朋友或亲戚，他也如此，对于我的家人来说，他所愿意表现出的身份，也只是公司里的前辈。
在他身边，我一直有种水下憋气的感觉，见不到光，也无法呼吸。虽然我也理解他的做法，毕竟，被人知道了自己是同性恋，只会招来非议和许许多多的麻烦，我太清楚这点了。可是……”
牧又摇了摇头，“想要回到一个人的状态，最后我是这么和他说的。
在调来分公司之前，我一直都住在老家，和他没有一起生活过，分手时，连各自收拾东西这道程序都省了，到最后，我们只是在公司楼下花坛边说再见，他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伤感，似乎对于他，我们的交往也只不过是一个错误，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了，带着友好的微笑，和我握手，仿佛他刚刚结束一笔生意。
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时间，什么也没有剩下。同性之间，分手后的命运都是如此吧？没有需要经由法律程序来解开的束缚，没有小孩在我们之间撕扯，也没有财产分割可供争吵，两个人会像最初开始时那样，两手空空地结束这一切。
不过，听说他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，也许是去了建筑公司，换了工作环境的缘故？他也邂逅了新的对象了吧，是吗？那个人叫朔？那么，希望他幸福。
事到如今，回想起来，还是觉得这是一段很好的恋爱。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点，最初相处起来很容易。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在前进的路上迎来分歧，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一点点走去，自此，便分道扬镳，不会大吵大嚷，也不会彼此伤害，自然而平稳地分手。我想，世间绝大多数人的恋爱，都是这样的一个过程。
尽管性取向异于常人，我还是经历了一场最普通的人的恋爱，这是我需要感谢他的地方。”
4，
“那么，关于你的最后一个男友，春田创一呢？你对他是一见钟情吗？”
听了这个问题，牧凌太从鼻腔发出了一声嗤笑，“怎么可能，第一次见到他，我觉得那人应该是个白痴吧。”
和春田创一所以为的不同，牧凌太，早在联谊会之前，就已经见过他了。
四年前，结束和武川的关系的牧凌太，被妹妹拉出去散心，其实这毫无必要，那段恋爱从没有给牧带来过强烈的快乐，相对应的，也从没有给他带来过刻骨铭心的痛苦，结束了之后也如此。但解释太麻烦了，他任由妹妹，将他写进狗血的恋爱剧本，配合地扮演起了失恋伤心人的角色。
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春田创一走进那个咖啡馆的早晨。
休息日的咖啡馆，铺满了淡金色的阳光，空气弥漫着甜腻的香气，牧坐在落地窗边，看到有个男人推门进来。滑稽的男人，头发没有打理过，揉皱的衬衫扣错了纽扣，鞋带没有系紧，他走到柜台前，笔直地站着，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圈僵硬的羽毛圆环，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快乐天使。
他个头很高，在他皱巴巴的，中学生一样土气的衬衫下，看得出他身材很好，修长挺拔。在他身上，有什么东西，是与他这运动员的体格和乱糟糟的表象矛盾着的，它潜藏在一个高大的男人的内部，从他的闪亮的幸福的面颊上透露出信号。可能，是孩童一样的天真吧，牧从没见过一个人在成年之后，还能拥有那样的表情。
高个子男人似乎想向丰满的女店员搭讪，但方法拙劣老套。
男人又说了个笑话，没有奏效，店员的表情僵硬得像上了浆。在一旁的牧却忍不住了，把后背靠在椅子上，在空空的咖啡馆里，开怀大笑，笑得让坐在对面的妹妹，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。
那天晚上，在回家之后，牧用毛巾擦拭湿发，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，心里很不舒服，同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分享完全失去控制的笑，实在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情，是什么使自己这样大笑一场？牧凌太知道，肯定不是因为那个笑话。
回想那个男人的笑容，笑意在牧的眼睛里又呆了很久很久。
但这件事，并没有在牧的心里深深扎下根，下了场雨，就转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了。他返回到千篇一律的日常生活中，投身于工作，任何一个经历过失望与孤独的人都会明白，只有例行公事般的活法，最令人感到舒心。
直到一年前，他接到派往分公司的调任，新同事打电话过来，邀请他参加联谊，他原本思索着，应该怎样回绝，但手上翻阅分设通信录的动作，在某一页停住了。
“公司里的同事都会去吗？啊，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就是初来乍到，如果这次活动，能和大家都熟悉起来就好了。”
“主任应该不会去……另外几个嘛……我一定把他们拉上！”
听到电话那头这样说，牧凌太的嘴角又浮现出了笑意。
（春田：“所以说，小牧是因为我才会去那次联谊的吗？！真的吗？诶？是真的吗？呜哇我太开心了！！！”
牧：“你吵死了！给我闭嘴！”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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补充说明：关于私设，大部分都是按照演员采访和剧情的内容来的。
“牧和春田不同，他很小的时候，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生”（采访来源略）
剧里，牧如此害怕出柜后让春田遭遇社会的压力，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，这种恐惧不太能站得住脚。可是他的家庭环境，对他同性恋的身份接受度很高（见家长那集可以看出，他妈妈和妹妹，是完全ok的，爸爸也只是被吓到了，需要点时间缓冲），他在步入职场后，也没有出柜，那么，他如果亲身遭遇过歧视与不公，只可能是在学生时代。
有些人说牧的眼光很谜，武川和春田，明明是截然相反的类型，我觉得，牧原本的心仪类型就是春田这样的，心理学上而言，一个人会“喜欢到无法控制自己，停止不下来”的类型，往往都是同一款。这种“眼光”，深深植根于人的内心，是很难改变的，除非遭遇极大的挫折，而且即便有所改变，一旦再次遇到这样的人，其存在本身仍然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吸引力。这是人的本能，无法抵抗。
“和武川分手的原因……在公司维持假意的上下级关系也是原因之一”“牧提出的分手，说想要回到一个人的状态。”（采访来源略）剧里也可以看出，牧是想要堂堂正正地恋爱的，想要被对方认可自己的性取向，遮遮掩掩，让他会产生自我怀疑，和自我厌恶——是不是对你来说，这样的我是有缺陷的，我们的关系也是有缺陷的，让你感到羞耻的。当然，我并不是说不出柜就一定是错的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，但是，恋爱的难处不就是在这里么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，而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，往往不是任何人的错，但就是那样，走着走着就走散了。
很多人认为，牧和武川交往了四年，但实际上，他们是【相识】在四年前，而没有确切的交往期间。演员也说“虽然不清楚他们交往的期间。”（采访来源略）且第一话中，部长介绍牧时，提到他在丰州的总部用3年时间就成为了Ace，即，牧最少在总部呆了3年（期间住在老家），而武川说异地了就分手了，因此，交往4年的说法，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。
目前为止，所有关于武川和牧的过往，只有从武川角度来看的，而没有从牧角度的回顾。【针对同一个事件，双方当事人的实际看法，就跟目击证人对于案发现场的回顾一样，很可能完全不同】。如果二位真的如武川所说”深深相爱过“，以牧的这种”太过认真“的个性，有可能仅仅因为异地的原因，就提分手吗？武川又何必说”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，“（剧中）在采访中也说“在分手后才意识到牧是特别的”（采访来源略）
大家心心念念的那句“政宗”，我个人觉得，仅仅是编剧为了表现“这两个人曾经关系亲密”，然而，他却忽视了，武川称呼牧，始终都只是“牧”。所以，我完全不觉得这句称呼有什么甜的，反而只是再一次感到了两个人关系的不对等。武川始终都表现出一种高高在上，绝对不容反抗的姿态，想要一个依附他的，“没了我不行”的人，而不是一个和他平等的、独立的恋人。可能东亚文化环境的观众，深受“霸道总裁”的洗脑，认为这种强势专断，是所谓的男子气概。嘛……她们开心就好吧。
因为与我实际的工作内容有关，再多啰嗦几句，影视剧中大家看着开心是无所谓，但是实际生活中，【请大家提高对于暴力的敏感度】。剧中武川的诸多行为，例如问话时狠踹垃圾桶，在众人场合中强行拉手、强行闯入私人住宅、强行进行身体接触、将人提起来就往墙上甩……【无论在哪个现代国家的法律中，都是应当被禁止的暴力行为】。对暴力的习以为常甚至于美化，比暴力本身更可怕。
其次，有这样一个人，在分手几年以后还关心着你的动态，费尽心思之为了接近你的生活，这让令人感动吗？——不，这不令人感动，反而很恐怖。我想告诉这种“深情”的推动者：一个成年人，在情感关系中的基本道德，是分手后，若对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，就不要再以任何形式打扰对方，无论你是想“解开自己内心的结”，还是想要对方按照你的意愿去追求你认为的幸福（所谓助攻）。那都只是你的自我满足而已。
编剧在采访中说，他饱受诟病的一点，就是被普遍认为“不会写感情”，“与大叔的爱负责制作的女性团队不同，女性团队，会在感情形成的细节方面更为在意”（来源略），这是我觉得他对自己的认知，最为到位的一点。他太刻意追求戏剧性，很多冲突，都缺少了情绪的积累、细节的铺垫。比如，牧从调来分公司，到搬进春田家，如此短的时间内，突然间，牧就爱春田爱得要死要活了，未免太突兀，爱情来得比龙卷风还快啊。所以，文中稍稍增加了一点牧爱上春田的心理过程。
强烈安利《邻家月更圆》，武川主任在那部剧里，造型实在太好看！颓废温柔的大叔才是他的正确打开方式！而且涉朔cp，简直甜蜜暖心到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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